“这就是原因!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?!”
“……我可以调整时间。”
法尔茵曼忽然这样平静地说着,就好像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样,提着自己的西洋长剑,左手上的书合了起来。长剑尖端猛地燃烧起来,依旧是棕色火焰——在她那双棕红色的眼睛看到剑尖的那一刻。
“时间——对了,你是鸣钟。”
安一若瞪大眼,下一秒恢复了平静,眼中的白虎图案变为青龙。
到目前为止,安一若还只会苍神本身自习的法术(虽说已经够厉害——或者说恐怖了),然后便是火与雷两种元素力量,还是从家族书籍中习得的。鸣钟自身就有着时间的根基,而关于时间的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,算占了便宜。
安一君的自卑又给这两个人盖了好几层(她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不是“普通人”这一点),恐怕就算她是那个什么……?(忘了)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话说她什么都不知道。
鸣钟抬起长剑指向空中。
接着地面上冒出的金色法阵忽然抽出另一个,停留在剑尖上,然后便飞速转动起来,瞬间又多出几个排成阵形。天空中出现透着淡金色的法阵,直到中央最为巨大的一个法阵的外圈转了两转,突然收缩,然后——
——是极为刺眼的光。
安一君吓了一跳,赶紧闭上眼,还下意识抬起手去遮光。然而模糊中她还是能看到周围的景物发着白光,她没法挡住这些光。四周的光影在飞速变幻,几组颜色来来去去,在她眼里全都如后退一般切换着。
“……你只调整了风的时间。”
旁边传来很是平淡的声音。
被光弄得晕头转向、这时头异常昏沉的安一君听到这句异常淡然、内容却莫名其妙的话,才勉强缓过神,然后用力地甩着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。接着安一君才发现,她的头发便长了,准确的说,不仅变长,而且原有些发黄的头发变得像安一若的头发那样纯色乌黑。
(什么情况?!)
她深知自己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到让自己清醒过来了。因为就眼下的情形来看,她可能还在做梦。
不过做梦的人是怎么告诉自己“你还在做梦”的?
虽然安一君很奇怪,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还想清楚这个问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但似乎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了。
安一若拢了拢自己下垂的双马尾,瞟了安一君一眼。
(早就该知道的。)
确实,她早就应当料到这种情况了。封魂封锁了能力和记忆。所以,安一君运气又不好,见面后解开她的封魂,能力回来,记忆还是丧失了,她不记得她是安一若的妹妹,好像也是“理所当然”的事。不过,她更希望情况是好的那种,就是记忆回来。
或者,只要记起一点点。
几个片段就够了。
“我还改变了一些……记忆和物体状态之类的……”法尔茵曼边说边环视四周,四周的景象竟然恢复了正常,人也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又快有慢地走着。
“记忆?……你不是改变时间……”
“是时间没错,但是可以调节他们记忆里的时间。”
安一若、安一君、法尔茵曼站在河边的树荫下,身边就是闪烁着金斑的河,一片过去,树的枝叶摇曳,看起来对岸的树林也整个儿随着轻风在光里摇动。三人默默看着来往的人(安一君可能是在发怔),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路边有三个人正十分奇怪地发着呆。
安一若拍了拍自己的白色运动服,皱起眉看了看整条路上如梭子穿来穿去的人,眼睛中的图腾化为白虎。
(糟了。)
法尔茵曼感觉到自己旁边的气场翻腾起来,像狂风里咆哮的霜雪给人的感觉,使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想。
“那场风到底是怎么搞的?!”
安一若烦躁地一脚踹起一块脚边的石头,石头落在六米开外的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我说了,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来找训鹰师。不过,不知道为什么,那风竟然突破了空中地球空间。那场怪风三番五次侵袭我国,还造成了一定损失,结果本以为是罪魁祸首的斯帝莫损失还更大。”
“你们的新政权没有办法解决?还有,那个蒸汽steam也挺惨?这样整个空中地球空间都玩完了嘛。”(斯帝莫是steam的音译,原意蒸汽)
安一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,面朝法尔茵曼说。
“第一统领总不能那么快赶到每个地点吧?就算是有瞬移或者穿梭到另一地的能力,又不能分身抵挡各处同时出现的风。而且就是用转化成概实体的幻影,封魂又不能用幻影形成——”
“封魂?你是说你们那个第一统领的兵是封魂?!”
“是啊……如果不是将军的朔刃变成封魂能锁住并打散那些风,现在天上早就不成样子了。”
安一若的语气里带着法尔茵曼未听到过的欣喜。
虽然有些自私,但只要“封魂”在他人那里,“气灵”的兵就不会变成“封魂”了。
法尔茵曼耸耸肩,然后继续说道:
“训鹰师又被称为御风之人,所以训鹰师能控制一下事态。不过,气灵也可以。”
然后她从安一若的身侧看向安一君。安一君听到“气灵”一词,还只是准备听接下来的内容。然而当她看到法尔茵曼那双棕红色眼睛正盯着自己,她才想起,那两人口中的“气灵”……好像是她自己。
安一君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姐姐那里更安全,连忙往那边凑去。
“咳,好吧。那我们现在去联系第五统领,没意见吧?”
“我有!”
安一若正要张嘴反驳,安一君便怒气冲冲地跳了出来。
“你们家的家传脾气真是没救了。”
法尔茵曼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吐出来,但立刻被安一若狠狠地瞪了一眼。
与此同时,安一君也忘了自己处在什么情况下,终于将战斗家族中安家一支的脾气发挥了出来。
“先不说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,我还要回孤儿院!还有,我又不认识你们,不要把我扯进去!还有院里成什么样子了都不知道!还有——”
“还有你个头啊!”
安一若也发飙了。
而且由于四种性格的分化,安一若更恐怖。
“你从那什么空中地球空间下来的!汉城!汉城被炮击了!炸了!洛江战役!二十万人啊!那些个见鬼的斯帝莫鬼子!天秦宫也毁了!大火!上千里大火!几乎没人活下来!所有战斗法师,战斗家族的人!被封魂的人都会失去记忆!偏偏你运气还差到解开封魂记忆都没恢复!孤儿院!我把全国全球的福利院孤儿院一堆地方查遍了你跟我说孤儿院!”
“……?”
不是安一君吃软怕硬什么的,只是这次安一若一脸悲愤,差点哭出来,加上话语的内容她听不懂却各位凝重,安一君半句话都不回了。
当然,无缘由地被骂了一通,安一君越发一头雾水。
法尔茵曼赶紧拉住安一若。
“苍神你等等!洛江和汉城的事等一下再说……我说……我已经把找到你的事告诉第五统领了——气灵!你说的孤儿院联系上第五统领再去安全一些,我已经把东西都恢复了,你也不用太担心。”
法尔茵曼一连串说完,看见安一若停下来,长舒一口气,拉住安一若的手才松开了。然而接着她便看见此时离自己极近、就在她左边的安一若眼睛里竟然含着泪花。
反而把法尔茵曼吓一跳。
“苍……苍神啊,汉城和天秦宫都已经修复了……”
“你们的新政权当道,为了打崇敬战斗家族的招牌修复汉城,还真是舍得花钱。”
(……啊。)
她一时间忘了,安一若的性格可以任意换,而且尤其桀骜不驯,家族系法师还与战斗系法师是对立的。
不过。
这种时候,法尔茵曼还是要说明两句的:
“主席是日神桑纱格德,军处第一、第二统领和第三、第四统领分别出自日神、月神。而且都是战士,和法师,尤其是我们家族系法师一点关系都没有。所以现在你回去吗?”
“好吧。”
这次答应得很干脆。
法尔茵曼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安一若。
“我自己有理由。”
……
“……抱歉。”
沉默良久,法尔茵曼忽然退后两步,没有鞠躬,反而将手放在额边行军礼。
安一君不知道为何,这两个人却十分清楚。
对于战士系法师,特别是安氏,法尔氏歉得太多了。而对于这些战士,“天上”的人对他们表示最高敬意时,往往行军礼。
安一若愣了一下,默默地、却又十分迅速干练地抬起手。
(或许她们回去可以做军人。)
看着安一若的动作,法尔茵曼在心底感叹。
“你的兵呢?”
安一若猛地扭头问完全懵了的安一君,同时跨出步子扯住安一君。
“什、什么?”
“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。”
法尔茵曼无奈地看着两姐妹,忍不住提醒道。
安一若正在白虎状态,很想瞪法尔茵曼一眼,但她还是讲理的,自然没有再说什么。然后右手上依旧扯着安一君,转头要走。
突然她又停下了。
一阵沉默。
“我们往哪里走?”
安一若问完,法尔茵曼便将那本能够砸死人的厚书拍在自己额上:
“……我怎么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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